看上去,前者明显更加规范专业。
可双方碰撞的结果,却明显是后者明显占优。
受伤,乃至身死的身影中,有八成都是那穿着制式水靠,拿着制式水刺之人。
眼见局面如此恶劣,一名同样身着水靠,一手持水刺,一手五指佩戴利爪指套的男子。
怒目圆瞪,周身劲力勃发,将手中水刺朝着前方猛力投掷而去。
“嗡——”
距离他近的人,甚至能够听到一股通过水渗入耳膜渗出的奇异震动嗡鸣。
因为有着强大的劲力加持,水中阻力几乎没有对水刺的速度和轨迹造成任何影响。
眨眼间便贯穿一人胸膛。
可让此人感到困惑的是,自己这一击显然已给面前之敌致命一击,胸膛前后贯穿,其五脏即便没有完全粉碎,也基本上震碎了七七八八,已然必死无疑。
可他却没有从此人脸上看到任何惊惧神色,反而在冲他眨眼轻笑。
像是一只计谋得逞的狐狸。
下一刻,他便见身前忽然多出一道身影。
仿佛鬼影一般忽然出现。
不,不是鬼影。
而是趁他分心之际,迅速从被他忽略的更下方水域上窜而出。
手脚并用,快如闪电。
一柄匕首被其衔在嘴上。
就在双方几乎面对面贴身交错之时,那柄匕首以被其握在手中。
当双方与电闪之间交错而过,匕首已经被这道身影重新掀回嘴上。
这身影继续手脚并用,身形灵活至极的在水中往来穿梭。
而在其身后下方水域,已有一个身影嘴里咕嘟嘟冒着气泡,捂着喉咙拼命蹬腿,却止不住血迹源源不断从指缝间渗出,快速染红好大一片水域。
若是有熟悉他的,都会因其炼髓巅峰的实力敬佩不已。
而现在,这样一个强者,就这般无声无息,窝窝囊囊的向更加黑暗深邃的水底沉去。
这名衔匕而战的身影,不是他人,正是船营的一把手,阮锐泽。
他在水中快速往来,灵活上下。
不断收割一条又一条生命。
水战和陆战不同。
即便双方修为相当,在陆上交手数百回合也难分胜负。
可在水中,却很可能片刻之间,就分出生死。
用陆战思维应对水战,更是大忌。
不止是有水与无水带来的区别。
陆上战斗,基本可以视作在二维平面上展开的交锋。
而水中战斗,却是三维立体的。
不仅有前后左右之分,还有上下之别。
单单“水性不错”、能在水下潜行许久,只是最基础的门槛。
而在玄幽二州,最擅水战的群体,几乎全部集中在玄青海,绝大部分都是水匪出身。
现在,这一群体全都在“黑风军”中效力。
很快,阮锐泽便带着一众船营好手,将对面一支妄图凿船的“水鬼”给尽数解决。
其中,有两名“水鬼”的修为都是炼髓巅峰,与他处于同一层次。
考虑到他根基不牢,陆上交手,他败多胜少。
可在水下,这两人却全部轻松丧命他手。
在完成这一任务之后,阮锐泽并没有带领众人就近上浮。
在周围同伴的提醒下,他们看向南方水域。
此刻,已有一艘艘船只,从南方水域,闯入他们的视线之内,且正在快速向着他们接近。
最近的船只,距离他们,已经不到百米。
这时候他们若是上浮,迎接他们的,必是铺天盖地的箭雨。
好在,他们自家的船只,也就在他们身后约百米的位置。
在从这片水域撤退之后,已经站稳了跟脚,没再继续后退。
且更北方的水域中,还有更多船只汇聚而来。
以他们的水性,完全可以从水下潜过去之后再上浮登船。
阮锐泽带着一众船营好手,以及多名重伤员,赶在南面敌船进入这片水域之前,快速从水下撤离。
当接近自家船队水底之时,与另一波水下护卫交错而过。
阮锐泽让一些实力稍差之人,带着重伤者从背面登船。
而他本人,则在短暂上浮换气之后,再次潜入水底。
他们的首要职责是守护自家船只不被敌军“水鬼”破坏。
就在阮锐泽等人在水下警戒之时,便已见敌军船队即将与己方船队贴在一起。
一名名身着水靠的身影,如下饺子般从敌船跃入水中。
阮锐泽与周围同伴相视一眼,用手指简单比划了两下,做了简单的战术安排,他便立刻如游鱼一般窜射而出,主动朝敌人贴身而去。
很快,水下战斗便已全面展开。
其残酷性,犹在水面激战之上。
单从水战水平来说,阮锐泽极其下属,完胜对面之敌。
可对面的人数却比他们更多。
陆续有新的敌船进入战场。
下饺子的动静,源源不断。
连杀强敌,还趁机用劲力对两艘敌船底部造成毁灭性破坏。
取得如此战果的阮锐泽,却不得不带着己方成员主动撤离这片水域。
因为一直关注水面变化的他发现,己方船队,正在向北撤退。
其他人个个面色沉重。
知道实情的阮锐泽心情倒是平静许多,却依旧不敢有丝毫疏忽大意。
很快,他便带人进入己方船底水域,与另一批己方成员交错而过。
这批人的带队之人,不是别人,正是郁秋荷。
她是己方唯一一个认认真真,正正经经穿着水靠的家伙。
不过,这个“正经”水靠,穿在她的身上,就实在是有些太不正经了些。
阮锐泽忍不住为她的敌人默哀。
在水下看到这样一具妖娆娇躯,是个男人都免不了分心分神。
而这在生死一线的战场上,却是绝对致命的。
以郁秋荷的精明,绝不可能放过这样的机会。
“故意的吧?一定是故意的吧?”
“为了获胜,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!”
阮锐泽忍不住心中感慨。
他想到了郁秋荷提出的“妖女撩汉”理论,这也算是将理论融入实践的一种——吧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