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千一百三十章 渌缺(2 / 2)

玄鉴仙族 季越人 3176 字 11天前

以陆江仙的判断,眼前这一枚宣土金性,绝对来历非凡,哪怕有阵法掩盖,他一深入此地,便能感受到这枚金性上极高的位格!

‘若非有此阵在,放在哪个隔绝太虚的地方都没用…神妙一解,灵机洞出…”

这金性的波动简直昭如日月,可设在此地的阵法更为巧妙,通过分流变化,引导五行,竟以宣土本身。位格、神妙,掩盖金性本身!

‘这大阵的手段之高,甚至有了几分仙气,恐怕是青玄道统。

可这样做终究是讨了巧并非没有弊端,阵法再怎么灵动,终究灵动不过金性,这枚金性本身在不断冲击着大阵,激起一次又一次的震荡,如无修士压制化解,极有可能打破这脆弱的平衡,飞入现世!

偏偏这阵法又是借助金性本身的力量构筑,一旦失控,立刻就会失去神妙来源,必然半点阻挠的能力都没有,受这金性光彩一照,顷刻之间融化消失。

‘整个新雨群礁都会化为浊泥,这宣土金性又仙意飘飘,宛如神灵,这些大修士如果不出手,恐怕它便称师作祖起来,立无边邪土。

陆江仙在此地踱了两步,便抬眉去望,五根石柱上幻彩各异,皆有铭文,字字深刻,自左而右,前后相续:

白湘峰元君显道秘诀’

这字迹道道玄妙,句句精深,哪怕是陆江仙的道行之高,也忍不住为之驻足,沉默良久。

‘果然是社稷传承,这是一篇显化宣归二土,滋养群修,持正修身的秘法————应是高修所书。

此人对宣土道统理解之深,极为可怕,陆江仙虽然精通多道,在土德方面却毫无钻研,尤为匮乏,望之如同高山仰止。

虽然暂时用不到,他依旧悉心记下,心中暗自点头:

‘这一处极为隐蔽,几乎无人能到达此处,乃是社稷道统,又有一枚宣土金性…不会派不上用场的。

‘更何况…庚更渌灴宣五道相近,乃是五德之中的腾变形革之道,取不得渌水金性,见一见宣土,亦有参看  之功。

于是一提笔,细细来看,天地中的飞雪越发急骤,不知过了多久,他微微掐动的手停下来眉头越锁越紧:

‘不对…’

宣者,抒也,散也。布也,明也。持正,则王命传布,无不影从,作逆,则一贼奋起,天下沸反,故奉为社稷主。

‘其中以一道神通朝社参最重————以己心代天下心!’

白雪纷纷,案上的玉简散发着温润的光,那只手斟酌了几分,提起笔来:

‘可远不止如此,既然提到渌水,与之并称的还有五道神通,被称之五悖,也叫行悖五参,可以为修越修士所兼修。

‘除了宣土的朝社参,还有庚金的今去故,更木的病前春,灴火的燔旧室…

‘这些古名看起来绕口,可在宛陵天正统传承之中,这些神通还有更加明显的别名!

‘分别是天下心、天下革、天下易、天下熯!’

‘土金木火,只差一道水,本应是渌水才对。’

陆江仙放了笔,眼前浮现出疑惑来。

‘可最后一道偏偏不是水…应而是明阳的天下明!”

有几道仙法在,他的道行理解高屋建瓴,这么一参看,还真抓住了一些困惑,久久不语,玉简上的字迹不断光影变化:

五悖为何无水?种种典籍中只有疑惑,并无解释的只言片语,只有梁代一古修周饶曰:水曰润下,故而不争,喜卑厌高,故无悖也。’

这也是陆江仙原本的理解,可如今见了宣土金性本尊,立刻意识到这话触表而不及里,终究落了下。乘:

‘五悖终究是五德而非修越,有正有逆,表为悖,里为变尔,五悖应有一水,为民为水,君为舟,水顺则兴,水怒则覆之意,按理来说,是渌水的如重浊…这神通能惑人心,就是当年江南魔劫的来源。

‘按照道法来推算,渌水的如重浊应该就是那一道空缺的神通,大可叫做天下覆!’

可渌水神通陆江仙早已集齐,迟步梓更是修行此道,他看的真切,如重浊始终差了一分…与天下明、天下心相比起来丢失了本质!

‘道法上的推算与当今的法理有了冲突…如果不是我的推演有了问题,那这一处极有可能就是渌水果位有问题…是杜青足不出户、苦苦压制所谓龙性的病灶所在!’

他双目灿灿,站起身来:

‘否则以他正统的青玄太阳道统登仙之法,恐怕不至于如此狼狈!

陆江仙渐渐肯定,心中的把握已经接近六成:

‘不错…渌水意向在于升沉清浊,为五水之池、之塘,为大地涌生、苍天所降,不与外界水相通之水…已经修缮的极为完美,完美到像天然如此,可难道就好么?当年的羽蛇如果坐的是这样一个渌水果位,何必到海里去?’

‘池塘之水————不能兴波,也就代表着失去了水覆其君之能!天下覆才会成为如重浊,这两道变化互为表里,正揭示着渌水的亏损!

‘真螭耗尽毕生道果的渌合之变…绝不是草草吞服那么简单,连祂的后裔都能主持府水失浩瀚的大事,祂岂不能?渌合并非共融相生,恐怕五水除了牝水…皆受龙属侵害,渌水是最早的那一个!

他的目光已经极为明亮,灼灼地盯着眼前的玉简:

“可是…为什么取而代之的是天下明呢?为什么是毫不相干的明阳呢?如若说有布局,魏帝与真蚿、也根本不是一个年代的人物!”

“李乾元,这位明阳帝君…和龙属走得这样近,是否代表着什么?”

他揭开了这一层谜面,却望见更深的蛰伏,心中竟然生出无限感慨:

‘这些人物…本事何其之高!谋算…何其之深…’

“如果…如果有一枚渌水金性在我手中…必然能揭开谜底,明白这杜青和龙属究竟在谋划什么!”

他沉沉低眉,心中越发汹涌:

‘迟步梓固然是求牝…可以他一身道行,未必不能引动辛酉渌泽印,其中正有一枚羽蛇渌水金性,不是当今的渌水午元符语性————而是最古老、最辉煌的那道渌水!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