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君药闻所未闻,见所未见不提,其中种种法门密钥,难度极高,就拿其中最容易的阴穆宝身散作比,难度直追当年的天一吐萃丹!
见李曦明闭目沉思,澈鸿叹道:
“当今之世太阳太阴灵资得一份都难,更别说恰恰是这丹方里的一份了!”
李曦明睁开双眼,面露复杂之色,试探道:
“难道没有他法了么?”
澈鸿顿了顿,斟酌道:
“应该道友知晓清阴母药…此物有化生诸物的妙处,下为牝水,上为太阴,我道中有一份秘法,名为阐玄赐璘黜法,可以为道友化生成这三样灵物之一!”
他话是如此说,可实际上也并未抱太多希望,若不是庭州背后是狐属,极有可能有太阴灵物残留,他连这东西都不会拿出来,只把几个君药告知了,让李曦明知难而退即可。
李曦明果然露出苦恼之色,李绛迁听了这么一阵,却心头暗动:
阐玄赐璘黜法,化生之术…’
他眼中思虑沉沉,李曦明已经有了主意,拱手道:
“我这头打听些灵物的消息…而贵道修习太阴多年,手里头可有什么灵物灵资作为替代弥补?”
澈鸿踌躇道:
“不错,我道中确有几道太阴灵资的来源,也有几味灵气,只是道库中并未留存,可以为道友找一找…”
李曦明本从纯一道手里得了夜阇灵草,在为李周巍炼制戟兵时早早送到了曲巳,他也正须几样太阴灵资作臣佐,有箕安的人情在,他倒是安然受了,沉默着思量起来。
李绛迁等了片刻,见两人谈毕,方才试探道:
“阐玄赐璘黜法…竟有如此妙术,可以轻作化生之举,晚辈观太阳道统,如高山仰止!”
虽然如今太阳失辉,可听到这话,澈鸿仍然笑着点头,道:
“古代术法妙诀众多,得其一二,便有种种神妙,只可惜这术法我道只得了一份,听闻元府之中还有与之对应的另一份,叫做阐化讷元闰法,可以调和诸水,使一种水德变化为另一种…其中之妙处,莫可言说!”
李绛迁听到此处,心中一震,连李曦明听了些只言片语也抬起头来,两人心中皆有了异样之感。
‘将一种水德变化为另一种…这是…’
闰阳法?!’
李家先辈从那位钧蹇真人手中得来此法门,正是将一种火德转化为另一种的妙术,多年以来受益匪浅,有了许多退路…随着自家步步走向巅峰,却越看越知道这术法的可怕,如今听了如此相似的术法,怎么能不异样?!
‘这么一来,元府这是…与之相对的闰阴法?’
李绛迁心中充满着种种异样,面上露出惊叹之色,问道:
“竟然还有这种仙法!可否细细一谈!”
澈鸿虽然稍微顿了顿,却也不以为怪,哪位神通听到这种仙法不停下来问一问呢?稍稍梳理了,便道:
“此术来源已不可考,可据说乃是古代三玄门第之内的秘传之法,也不知是哪一玄首传,却因为道统间的交流流传开来…”
他笑了一声,特地道:
“当然,这流传开来也只是三玄嫡系之间,用以转换灵物,修行特殊术法,或说此中有行闰行余的大道,或说有结璘郁仪的妙术,甚至…曾经那位天琅台的持琅真君讲道之时透露,说中有衍化之道,嬗变之功,得之八九,可以脱仙神之属,入正始之门。”
李曦明听得久久不言,喃喃道:
“脱仙神之属…当今天下修士趋之若鹜,不过成仙得道,服金就位,仙神尚且不足?”
澈鸿读惯了典籍,不觉有异,被他这么一点,一时也愣了愣,咀嚼了三番,道:
“古代闰余皆全,所谓仙神,距离登高绝顶恐怕差了不止一筹。”
李绛迁默默的记下,却更关注闰阴法与闰阳法的实际用途,悄然道:
“说这仙法中有行闰行余的大道…不知是谁家之言,又是哪位真君的成就?”
澈鸿笑了笑,道:
“这话算得上是我太阳道统的道论,至于成就,这倒是数不胜数了,有名气的…比如道号为冲离的真君,立下了南火天府,是楚国的后台,后来南火天府有位后人,道号为南炤,还想走他的老路,可惜功败垂成…”
南炤…’
李曦明心中霎时明亮了。
这个名字并不陌生,正是李绛迁手中灵宝重火两明仪的主人,俗名叫做陆服食法!
‘他的遗言就在灵宝之中,欲要力挽狂澜,登一离火余位,以挽救兜玄大局,可惜终究陨落,只剩下一个名号、一句惋惜,流传至今…’
他只是觉得感叹,李绛迁却仿佛抓住了什么,默默捏住袖间那一颗如金丹般的灵宝,有了深思熟虑的神色。
‘离火有主,非求余求闰之道,不能成金!’
‘有南火天府传承的南离服食法与闰阳法在手,已经有了进一步看看的资格,这是我的机缘…也极有可能…是我今后要走的路子!’
他陷入沉思,可不过片刻之间,那赤色离火之衣的老人已经自远而近,踏着太虚而出喜气洋洋地到了近前,笑道:
“两位真人!请看!”
便见他掌心捧着一枚小香炉,通体黄铜,绘着游凤争火之貌,刻着玄妙大道之纹,内里黑沙堆砌,明明不过巴掌大小,起伏却细小繁多,像是一片黑漠被收进了炉中。
而随着他的神通运转,一朵指头大小的离火迅速绽放在香炉之中,通体是特殊如玉的棕黄,纹路密密麻麻,显现出极精致的形态。
箕安笑道:
“此乃广漠离焰,乃是我从解羽地得来,有生生无穷之焰,浩瀚无边之气,不成丹、不炼器,却有包容杀伤的堂皇正意,当今之世,实属罕见!”
“此火乃是少数不惧土德之火,只要土德有漏,便有此焰升腾之机,尤其是土德之中的宣土,被这道火焰压得最狠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