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但你不答应,我就无计可施了。」
邪剑认清了自己的处境,反而变得整个人洒脱起来。
他努力的让自己的眼睛凝聚起来,成为正常眼睛的样子,在神性无相玉上缩小至三分之一大小,整个人更加清晰,眼晴也终于凝聚了起来。
看着方彻微笑道:「那你猜现在呢?我是在做什么?」
方彻也盘坐在他对面,微笑道:「祖师纵横天下一生,杀人夺命亿万,今日终于到了离去的时刻,自然要体面的走。」
邪剑哈哈大笑,摇头,有些晞嘘:「能活谁不想活着?哪怕是残魂的活着,
也是活着。但是,你那个东西,你那条蛇,是能吃了我的。」
「所以我是活不成了。」
邪剑从容道:「既然活不成了,真正的临死,要个体面还是应该的。在一个口口声声叫我祖师的后辈面前,纵然是一个要杀我的人,但这点体面,我得要。」
他笑了笑:「而且,就算你刚才答应我,血灵七剑的终极版,我也不会给你真的。」
「祖师坦诚。」
方彻笑了笑,道:「祖师没有辱没我对巅峰强者的良好印象。果然是看淡生死的强者!」
邪剑暴虐的面容上,露出来自傲之色,淡淡道:「我一生杀人,何止亿万。
在我手下殒灭的生灵,不知道有多少。若是我本人还贪生怕死的话,那么我死之后,如何面对那些死在我手下的蚁?」
「生死看淡,不过是武者的必修课。在我踏入江湖杀第一个人开始,就随时准备着被人杀!不过如此。」
邪剑笑了笑。
虽然只有原本三分之一大小,但一股属于老魔的骄傲与自负,却依然是扑面而来。
「祖师还有什么遗言要交代么?」
方彻礼貌的问道:「如果没有的话,弟子就要下手了。」
邪剑淡淡的笑了笑:「这是我这辈子,最后一次聊天了,既然你是我的传承人,左右现在你也没事,如今身在地底,神不知鬼不觉,所以,请你多陪我一会儿吧。」
「不知道多少年了———你是我见到的第一个活人。」
邪剑自嘲的笑了笑,道:「想不到我邪剑,最后的下场居然是如此。肉身死了藏在地下等复活,居然被人找上门来干掉.—这也算是破天荒了。」
「祖师想要聊什么?」
方彻沉默的说道:「我时间不多,最多只有一刻钟。」
「足够了。」
邪剑笑了笑,随即沉沉问道:「我死了多少年了?」
「具体多少年我还真不知道,我只知道,应该是三千多年了。」
方彻轻轻的说道:「外面江湖,其实依然如您三千年前所见到的那样,依然那么无趣。祖师!」
这句话,说的有些意味深长。
邪剑凝目,有些意外的看着他,突然有些欣赏,道:「无趣!哈哈哈—不错不错,既然外面依然是当年那么无趣,那我活不活,也就无所谓了。」
「祖师豁达。」
邪剑问道:「你是谁的弟子?为何要叫我祖师?」
「我师父叫印神宫。」
邪剑脸上露出来疑惑的神色:「这个名字,没听说过。」
「祖师死了三千多年了,我师父才一千多岁。」方彻解释。
「,原来如此。不过,你们居然还能知道我,记得我是你们祖师,也算不错。」邪剑淡淡的笑了笑。似乎有些满足。
但他随即就迎来当头一棒。
「弟子也是今天才知道,祖师是您。之前并不知道。」
方彻说道。
邪剑皱眉,暴虐的面容显得更加的难看了:「怎么说?」
方彻礼貌的说道:「弟子按道理来说,是惊神宫弟子。白惊副总教主门下。
「哦?嗯??」
邪剑有些意外。
「血灵七剑,向来是惊神宫的传承。」
方彻道:「但是我们学血灵七剑的这一脉,在门派之中总是被排挤,我们都不知道为什么。也有人曾经风言风语,说血灵七剑不是惊神宫传承,但是弟子们不信。也没有什么证据更没有什么渠道去打听。」
「但是血灵七剑这一脉—在惊神宫就属于是最底层,谁都可以欺负的那种。」
方彻淡淡的说道:「这么多年里———遭受的欺压,欺骗,迫害,算计———不计其数。」
方彻这是将印神宫的遭遇算在自己身上,而且变本加厉的重墨渲染了一下。
邪剑皱着眉头,眼中有愤怒:「怎会如此?」
方彻抬头:「今天见到了祖师,才明白—血灵七剑,果然不是人家惊神宫的传承,原来人家对付我们,一直是事出有因。只可惜我们自己骗自己,骗了几千年。」
「所有的亏,都吃尽了,然后到今天才知道,为什么吃亏。」
方彻脸上露出来苦笑:「祖师,您能明白我们的怨吗?」
方彻在做最后的努力,血灵七剑巅峰版,他还是想要,就看邪剑能不能被自已打动了。
邪剑果然明显的愤怒起来:「怎会如此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