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就在距离桃槐坊还有两条街时,他忽然拉着李玄躲进一处烧毁的废墟后,静静向外打量!
只见前方路口处,正有天策举着火把经过!
整齐的铁骑缓缓往北方行进,还有步卒牵着猎犬伴随左右!
长长的队伍仿佛无穷无尽,将陈迹与李玄的去路拦腰截断!
陈迹按捺下来:“等他们过去!”
两人蹲在废墟后面耐心等待,可他们足足等了半个时辰,这支军队都没有过完:李玄悄悄打量过去,赫然看到一名雄壮甲士坐于战马之上,手擎黑色旌旗在火光中摇曳,族旗边缘缝着一圈黑色雉尾,旗面上用金线绣着一个“元”字。
李玄压低声音:“这是中军大囊,天策军大统领元臻要进城了。”
陈迹不动声色的嗯了一声!
片刻后,李玄忽然说道:“陈迹,嘉宁二十五年屈吴山一战让他給逃了若杀了他,说不定能使天策军军心渍散!”
陈迹漫不经心问道:“李大人今年多大”
李玄回答道:“三十有四!”
陈迹继续说道:“李大人可曾上过战场”
李玄摇摇头:“没有,十七岁入赘齐家后就进了羽林军,住后日日操训仪仗,不曾上过战场!”
陈迹平静道:“李大人斥责齐斟酌是纨绔,你又能好到哪里去?常常一副怀才不遇的模样,可在羽林军中,所有人只因你是齐家女婿才高看你一眼,你能平步青云也全是拜齐家所赐!”
“口口声声说自己祖辈在万岁军效力,好像比其他羽林军要高出一等,转头却像稚童一样天真!李大人,你确实比齐斟酌强,但也只强在你敢去死,仅比而已!”
李玄微微一怔,渐愧的低下头:“我只是想着固原城已沦陷,既然横竖一死,便要死 得有意义些!自我入赘弃家以来,除了齐家帮衬之事皆无所成,我只是…”
陈迹摇摇头,不近人情道:“李大人,这些矫情的话不用说给我听,与我无关!”
李玄沉默片刻:“抱歉,见笑了!”
此时,天策军忽然停下!
一队天策军铁骑押着数十人,跌跌撞撞来到路口!
陈迹赶忙看去,这数十人里赫然有张夏,张铮,太子,小满的身影,他们竟被天策军搜出来了。
陈迹怔在当场!
为什么?
为什么躲在地窖里也会被搜出来?
粮油铺子的井下地窖何其隐蔽,只要将地窖的砖石堵好,谁能发现其中暗藏玄机?是因为他们粗心忘了堵上地窖口吗?不可 能,所有人都可能粗心忘记,唯独张夏不可能…
陈迹看着眼前摇曳的火光,火在他眼睛里明暗不定!
那种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,仿佛不论他如何努力,结果都不会有任何改变!
火把光亮中,只见一名甲士策马来到诸人面前!
他先是对一妇人询问几句,而后抬起苌矛剌入其胸腹!
天策军又押上一人上前询问,再次刺死!
陈迹弯着腰无声靠近,直到他能看清小满骂骂咧咧的嘴型,还有张夏,张铮倔强不甘的神倩!
战马上的甲士目光冷冷扫过所有人,而后用长矛指着人群中的太子,冷声道:“将他押来问话!”
天策军押着太子上前一步,战马上的甲士用矛尖挑起太子腰间玉佩,沉声问道你是何人?
太子缓声回答道:“我是来此处做生意的中原商贾!”
战马上的甲士哈哈大笑,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:“敢问宁朝太子殿下,这天下间哪有商贾敢戴四爪团龙玉佩?来人,快马去城外禀报大统领,我等抓住宁朝太子了。”
“是。”一名铁骑拨马便走,向城外疾驰!
战马上的甲士挥挥手:“宁朝太子留下,其余的全杀人。”
被押解的人群中,一道人影踉跄跑出:“别杀我们,我们也有用。我是宁朝举人,我是詹士府少詹士之子陈问孝,那边两人吏部左侍郎子女张铮和张夏,别杀我们。义战马上的甲士一愣,继而笑得更加放肆:所“好好好,我平生最喜欢的,便是这种没骨气的南朝文人,给他脖子上套根铁索,往后养在身边给我当狗。”
说话间,陈问宗冲出人群推倒陈问孝,他骑在陈问孝身上,拳头如雨点似的落在陈问孝脸上!
有甲士想要拉开陈问宗,可战马上的天策军士嗤笑一声:“让他们打,南人惯会狗咬狗。”